文/王红玉
或许前世，我是只蝶，我忘记了我是不是飞得很高很远，或者很久，我只忆起我是在凄风苦雨中悠悠地飞，我飞得好凄凉好孤单……
前世，我真的是蝶？如果真的是，那么，我曾经飞入了谁的梦境？我是不是在那软软的梦境中翩跹起舞过？我是不是曾经醉倒在一片温软的馨香中而不知归路？我又是因何带着泪痕从缠绵的梦境飞出又飞向了何方？
我真的是忘却了，我只知道，我单薄的翅膀和孱弱的身躯在风中显得那样的孤力无助，风卷着我飞，无情地撕扯着我的彩翼，我甚至不如风中的一粒沙，我看见我和枯叶一起凋零了，飘浮于滚滚红尘中……
我猛醒，原来离开了梦，我只能做枯叶，无法做蝶。忽然羡慕起一直停驻于梦中的那只蝶了，那一片梦境，已经足够它无忧无虑地飞出许多灿烂，飞得色彩斑斓。它在梦的光环中，格外耀眼；而我却在梦之外，暗然神伤。
春色渐消，花事已过，回望梦的所在，却忽生眷恋，一行清泪竟然沾湿了我的羽翼，使我无力飞翔……
那被我丢弃了许久的梦境正一幕一幕向我走来，我想逃避，却避它不开，我看到梦的碎片正慢慢地聚拢起来一层一层包裹着我，那里，清晰地印着我憔悴的身影。
蝶之梦，梦之蝶，我盘旋于梦境之外，却不能飞过那千年不变的情怀，我飞去，又飞来，再飞去，再飞来，而在我筋疲力尽即将猝然飘落的那一瞬，我却发现，我又在梦的里面……
结梦岸边，风依旧，月依旧，涛声依旧；岁月窗前，早已是时光不再，物是人非。我的梦却在梦醒多年后再一次续接成篇。我猜想，冥冥之中，是不是真有那么一股神奇的力量，在渡我飞入另一轮往返？
那曾经娇艳美丽的翅膀,因经不起风雨而支离破碎,花事早已湮灭,蝶影已然空朦,还有多少梦可以重来啊！我突然痛彻骨髓！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我该是从庄周梦里飞出的那只蝶吧？可是因何又入庄周梦中？
王红玉，1966年生于黑龙江省肇源县新站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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