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_睹物思人_海天散文

老人自幼丧父母，九岁随亲戚到了一个村子里帮别人看牛。她温顺、勤劳，深受别人的喜爱。跟很多那个时候的农村女孩一样，她十几岁就嫁为人妇，对象是本村的一个地主的儿子。从此便开始了她为人媳为人妇为人母的一生。她为丈夫生下了近十个儿女，养活了八个。　　　　本来拥有这样的人生的女人不止她一个。旧社会农村妇女的命运似乎是由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但是她有点特别，她比一般人更勤劳更能忍耐更替别人想更拒绝是非。　　　　不知是否是命运给她的回报，她养出来的儿女和讨的媳妇，每一个都很尽孝。她儿孙满堂。在外人看来，她很有福气。她自己也应该觉得自己很有福气吧。　　　　尽管如此，老人对丈夫、儿女、孙子的生活琐事没少操心，事事为他们想，而不知道把自己放在了什么位置。虽然儿女都已成家，但是她还是每天帮这儿帮那儿干活。儿子说服不了她，街外人更是常说她有福不会享。而她自己呢，说自己天生辛命苦，只有这样做了她才会安心。老人因每天干活，身体一直很健康。　　　　老人这样的人生走过了七十几年。老人虽然身体辛苦，但是心里不苦。　　　　在她七十几岁的某一天，老人的身体开始有点不适。儿女很迅速把她送到医院检查，结果虽然一波三折才出来，但是结果没出来之前听医生的暗示，大家担心了，担心是那种病。　　　　而大家隐藏着担心，商量这如何应对。大家很后决定，如果真的是噩耗，大家在老人面前都不要表现出来，不要说出真相，让老人安心养病。检验报告验证了大家的担心，是末期。但是大家在面对老人时都面带笑容，一个善意的谎言出来了，老人都以为自己只是结石，不是什么不治之症。病房每天都是闹哄哄的，而且是笑声不断。因为来探病的人很多很多，还有儿女轮流陪伴老人身边，不留宿也会每天出现。　　　　老人像小孩子一样很自豪，对儿女说，你看大家都对我很好啊，每天都那么多人来看我。儿女鼻子酸了，不过还是笑着对老人。与其说大家都对她好，不如说她人太好了，大家都看在眼里。每天每天，儿女像照顾小孩子一样哄她，给她信心。　　　　病情恶化的比想像中要快。看着一个生命在慢慢流逝，大家不能做什么，只有陪伴。老人的病情反复着，病魔带给她的痛苦，大家只知道很痛，但是不知道究竟有多痛。但是大家的心里有着另一种痛。　　　　一个多月过去了，老人除了身体的痛苦以外，过得很好，因为大家对她实在是好。但是，人的力量毕竟有限，不可能操控生命。大家很害怕的一天终于来了，医生说，就是这几天的事。按农村的传统，老人被送回了祖屋。在很后的几天。老人似乎有回光返照的现象。老人吃得好，精神也好，还奇迹般地走动。屋外的瓜是她种下的，老人见它倒了，蹒跚走过去把它支好。大家没有阻止她，只是在后面紧跟着。　　　　接下来的事情，相信不言自明。大家整天在床边守着，轮流握着老人的手。老人时不时会醒来，醒来的*一个表情都是笑容。大家似乎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不出所料，当天凌晨，老人在拥抱和一片哭声中离去了……　　　　后事，不想详细说明了，因为这样只会想起那令人痛心的一幕幕。　　　　一个生命就这样消失在世界上，消失在了我们的生活中，我们无力，但是已尽力。人生也不过如此吧，来来去去，很后只有一个结果。看得开看不开，也改变不了什么……　　　　不是想对老人歌功颂德，只是想叙述一件事情，一件与我密切相关的事情，仅此来怀念我不久前去世的外婆……　　　　文于2007.7.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