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秋雁影瘦_睹物思人_海天散文

秋！这个落在寒塘里的季节，把凄凉的雁声映瘦，瘦成游走在云脚下的孤魂。风！卷散横塘的雁阵，鸿毛凋零在水面，变成打捞不起的一串串将被遗忘的剪影。声声哀啼依旧是离散的孤鸿，再唤也唤不回头个秋天留下的声响，只有含泪的眼睛在灰色的幻境里诉说离别的痛苦，它不曾看见！　　　　黄昏的阁楼，夕阳挂在檐角的窗口，那张布满幽怨的素琴在斜晖里安睡，看来已经很久没有一只苍老的手来拉直梦里的缠缠绕绕了。雁声……在高阔的天空徘徊，声声带血，语语关情。谁能知，孰可晓，唯有沉湎在梦里的素琴回应这夕阳下的啼声。窗口的窗帘没有滴落的凤尾竹的翠绿，独自消受梧桐叶落的飘逸，悠然，恬然，淡然，没有别的人能够清楚它挂在那里不知道是否很清净，清净中饮着夕阳的蕴藉和温柔。　　　　楼是空的！空了很久！尘埃怕寂寞，因而没有留下一丝眷顾。墙上那挂滴着泪的抱琴美人看着这空空如也的房间，心会更加酸楚了，也许她的眼泪就是为这空得让人落泪的房间而流。这素净而雅致的房间缘何而空？不知道！或许它原本就是空的，或许它根部就没存在过，就如灰色的眼神在幻境里浮现又消逝。　　　　是谁的衣袖宽，腰带广？是图中的美人！柔弱衣带挽住的只是阒静的琴声，只有在意念中才能听清。那模糊在沧海桑田里的胭脂，已经没有了香味，再没有诗意的笔勾勒出它失去的颜色，更何况图中美人渐宽渐薄的衣袖，或许结在情缘边缘的相思扣可以结出嫣红的颜色，挂在美人的腰间。虽不能再上她的香腮，但可以窨香沉湎在梦里的素琴。　　　　夕阳没有停留在雁翅的挽留中，夜的气息在秋风里浓郁。没有万籁俱寂，蛩声和着久违的琴声悠悠地散在夜色里。月，明净的月在星稀气寒里装点单调的碧落，抖落一袭月白的轻纱。楼！盛着那张素琴的楼，谓何名？或许叫秦楼罢！离别的时节，对月叹问的人走在他消逝的红尘中，没有代月作答的人躲进了里面，她的影子和着月色在琴弦上拨动思念的音符。满地碎了的蛩鸣，满地凌乱的愁绪。　　　　风！没有伴随夕阳湮没在夜色里，秦楼外的残柳感知了它的存在，门前的池水因风冷而穿上绉纱。风吹散的，不是黄花，而是翻动了泛黄的闲愁。酒！没有味道，白冷冷地似水，揉碎的烛火融在青花瓷做就的杯底，也难温暖清醒在醉意里的寒心。那挂窗帘上，孤单的鸯鸟若隐若现，没有季节的青莲，好似开在生命的动感里。虽然鸯鸟未老，菡萏不谢，都不能将纷繁的红尘看透。　　　　日奔月走，流水般的时光怎么能够在荒芜的岸边偷取。古道的篱影由西而东，由东而西，万里之外的归骥看不见尘动处，等待的只是一掊黄土粘着的骨肉。那留在月下秦楼，弹奏素琴的双手已经白头，她等过的季节，等过的秋，等过的愁，都随蜂蝶飞过了墙头，留下的唯有小玉采来的台城柳色挂在心头。乳燕丰翼，润泥已经染老了黄口，双成的酒是流火七月的醉。白草满园，抱枕的红娘无趣数红豆。　　　　离开是等待的结束，那个秋叶纷纷的夜晚，带着蛩声的低泣，看着湘江岸上的斑竹在眼底消瘦。今生不再有苍老的素手撩拨素琴，醉卧在山间的红叶里，和那掊黄土粘着的骨肉共话晚秋。绿水流，碧云悠，烟出岫，连地风絮灭了尘世中秦楼帘下的瘦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