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门前五棵树
老家门前,有五棵水杉,就生长在父母生前居住的小平房旁边,齐刷刷的,笔直高耸,如今业已长到我双臂都难以合抱了。
随着我们兄弟五个长大成家立业,陪伴父母的日子也越来越少了。父亲后来就在房子旁边的水塘边上栽上了五棵水杉树,每年他都会定期整枝,用石灰涂刷树干防病,冬季里总不忘施肥。不几年,这几棵树就长成了气象,树干修长冒过了二楼顶,枝叶繁茂,还引得两窝野鸽子和斑鸠在枝头筑巢。每日清晨和黄昏,总有鸟儿在枝柯间呼朋引伴,声音婉转,悦耳动听!
老家的村子,乡亲们都傍河而居,依次在河的南北两岸展开,仿若街市。视线所及都是大片的农田垸子,可以远眺到好几公里之外。尤其是春天油菜花盛开的时候,那真叫一个灿烂壮观,一字排开的民居恰似镶嵌在金灿灿的油画里,那五棵高大葳蕤葱茏的杉树则像英姿飒爽的哨兵护卫着周边的沃野!
夏天,父亲和母亲常常喜欢坐在树阴下纳凉,打发闲暇的时光,总是喜欢不停地打量和谈论日渐耸入云天的水杉树,好像这几棵水杉树能听懂他们的言语似的。
每次回老屋,我大老远就能从车窗望见早已高过三楼顶的水杉树,隐隐约约的一团,仿佛在召唤我。母亲好似有感应一样,每次总是坐在走廊上望着我回家的路。
后来,年迈的父亲病重了,只能让母亲扶到走廊的躺椅上,有时会一整个下午一个下午地凝视那五棵水杉树,看那在微风中摇曳的细碎叶子,看鸟儿欢快地在枝叶间窜上跳下,看阳光霎那间穿过云层直抵树梢。父亲常常逗孙女说,你们看看这树哪棵像你们,将来就用它们给你们做嫁妆。很让父母亲遗憾的是五个孙子的豆腐砣子(婚宴),一个也没能赶上。
当罹患重症父亲过世之后,虽然少不了子孙的陪伴,但母亲的孤独寂寞还是与日俱增。我每次回家都会常常看到母亲坐在走廊里,望着不远处菜地里父亲的灵塔出神,望着风中耸立的水杉树出神,那眼神分明是在交谈!母亲走的那年夏天,气温异常地高,还常伴有暴雨雷声。身体早已大不如从前的她却老是喜欢坐在走廊里,好似在看什么,想什么,等什么,每每总是要儿孙们劝说好半晌才肯进屋里休息。她知道自己没有力气走太远了,索性就守在五棵杉树旁的小屋子,哪儿都不肯去,直到驾鹤西游。
父母的灵塔就位于老屋门前的菜地里,每当一轮朝阳跃出地平线时,鲜亮的阳光都会通过杉树将长长的树影投射到灵塔上,而当夕阳西下即将入土时,温和的晚霞则正好可以让矮矮的灵塔身影抚摸到水杉的树干。
一晃,父母已西行五年了,可是梦仿佛永远都守候在睡眠的边沿。中秋节的那晚,我愰惚中看见月光悄悄潜入梦来,一轮晶莹的玉盘就挂在树梢,梦幻般的月色霜一样铺展在老屋前面的旷野上。在遥远的天边,若隐若现闪烁的星星不时地在眨眼,像天使一样,悄然地在聆听人间的秘密。母亲正倚在树旁,一袭月色。微凉的风中,氤氲着母亲桂花汤元的芳香,父亲则蹲在菜地里打理着我们特别爱吃的农家蔬菜!
入冬了,我又曾无数次梦见父母就坐在走廊里,目不转睛地看漫天飞舞的大雪落在树梢上,歇到树枝上,沾到树叶上,飘到树脚下,直到门前的菜畦和远处的旷野都盖上厚厚的雪绒被。
时间的流水任怎样的无情,也不能让人忘记所有,洒尽清泪只能使思念更加茁壮,有些东西仿佛树长了根,岁月愈久根愈长愈深,思念愈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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