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临近,归家扫除。床箱里面,捧出一个方方正正的小木箱。
温润的浅黄色,很老式的那种。油漆有些暗淡,已经陈旧的没有了傲气。一把小小的铜锁,锁住了43年的时光。
这是当年下乡时,当木匠的爷爷给我做的,一直陪伴在我的身边。
慢慢地打开木箱,一叠厚厚的信,两本封面已经有些破损的书,《林海雪原》和《苦菜花》,还有一本日记本,上面写满了同学们的临别赠言。一支黑色的英雄笔,两本红格稿纸,上面写下了对每一个日子的纪念。
飘香的墨迹里,流连着我心中的梦想,摘一页做我永远的牵挂。
岁月如歌,滴落了人间的聚散,月光如水,记忆着当年的曾经。
十七岁的时候,收到了信。红色的三角形邮章,干干净净的纸笺,写满了青年的问候。没有一句涉及情爱的话语,但那真切的关心,让我有了柔柔的感动。
时光在这一刻凝固住幸福,纯纯的,真真的。我一直相信,小小木箱有一颗木质的心,它守住了一个女孩心中的秘密,它用很长很长的岁月把羞涩的美好演绎成云淡风轻的过程。
红红柿子
那一年,天特别的冷,真的是滴水成冰。打完了场,结算了工分,拿到了人生*一笔工钱,32元,这是我下乡三个月的报酬。当时每10分工是3角8分钱,呵呵,真的是很低啊。钱不多,但是是自己劳动所得,那份高兴仍是无法形容。
心中做好了计划,10元钱给奶奶,20元给妈妈,还能剩2元,真好,就给自己吧!
户里的同学喊我,到大队供销社去,一想,口袋里有2元钱垫底,胆气自然十足。到了供销社,一眼就相中了那红红的柿子,又圆又大,红通通,上面还有一层白白的霜,十分诱人。花了3角6分钱,买了两个,兴高采烈地捧在手里。归途中,禁不住那红色的诱惑,拿起一个,用袖子擦了两下,就放在嘴里啃了起来。冻的太实了,钢钢的。一啃,就是两道白白的牙印,就这样,顶着寒风,就着冷气,将一个大大的柿子吞进肚子里。那凉,那甜,那淡淡的涩,爽到了心里。时至今日,我吃过很多柿子,却再也找不到当年的那种感觉。
蓝蓝江水
摇曳着青春的旗帜,走进人生的春天。在广阔天地看柳絮飞舞,赏山花烂漫。浑身洋溢着青春的飞扬,轻踏嫩黄的草叶,微风舞动衣袂,十八岁的激情奔驰在田野山间。
刚下过雨,土黄的小路上还有浅浅的泥泡,那泥泞的脚印,直直地通向村里的每一个角落。
喜欢那种暗黄泥土连接成的巷道,一个又一个胡同,土房子,草苫顶,笨重的土坯围成的院墙。还有农民那张饱经风霜、困苦贫寒、守定如碑,憨厚朴实的脸。
滔滔松花江,养育了谢屯人。偶然中有了种习惯,收工后漫步在江边,看日落时的地平线,晕晕余晖,映红了江水,彼岸稻花飘香,此岸鸡犬相闻。
那天收工回来,在江边刷锹,忽见江中有一尾尺长的白鱼翻转跳跃,顿时喜出望外。很长时间没有吃到半点荤腥了,抓到这条大鱼,就可以给同学们改善一下伙食了。时不我待,没有多想,抓起锹跳上江边的小船,以锹做浆,划向江中。江水悠悠,铁锹直直,航向却不由我,怎么用力也划不到江心,小船顺流而下,一会儿,就离开村子很远很远了。
夜幕铺开,天色昏暗,这可怎么办?放声呼喊,久无回声,我害怕了,一个趔趄,船身一歪,掉到江中。水凉徹骨,挣扎不已,危难时刻,三队社员收工回家,将我救了上来。
此情此景,切切难忘。
乡亲们于我,有教育之情,更有救命之恩。
当年那方水土的父老乡亲,让出微薄的口粮填补我们的辘辘饥肠,再把我们摔打磨炼后放飞天地,这样的恩情怎能忘记,怎能舍弃。
我单膝跪地拜谒苍天大地,那里有一方热土叫舍岭,她在我青春燃烧的岁月里,给我朴实赤诚的多情眷顾。
人的一生中有很多事情可以忘记,但这段美好与艰苦的生活,永远镌刻在我心灵深处。
悠悠经年
时光如沙漏一样从指尖缓缓流逝,2011,当电子钟的指针悄然重合之时,我渡过了59岁的很后一晚。
走进花甲,人生又有了新的开始。
不知何时,莫名地喜欢上经年这个词。或许它带有自己喜欢的微微惆怅吧。68年下乡,弹指间岁月走过43年时光,青春在经年处流转,在经年里远走,却又在经年里驻赏。不管怎样挽留,怎样抓住,它只轻轻颔首,淡淡微笑,独自嫣然。
恍然思索间,碎落的时光早已沾染了太多的尘埃,曾经的往事忽而模糊忽而清晰。遥望那些早已远离的青春,明白了苍茫的是人生岁月,不变的是人生年轮。
人到花甲,会突然醒悟,生命是有尽头的;
人到花甲,会感觉惊叹,逝者如斯夫,并用一种宽容和诚实的方式来善待自己。
人到花甲,会逐渐明白,百川归海,万物归一,老年自有老年的精彩。
站在阳台上,看天边很后的一抹斜阳徐徐铺开,一缕凉意安静袭来,窗台上白地蓝花的瓷质花盆里绿意盎然,在斜阳下静静舒展,携一缕温暖,笼一席绿意,心中暖流涌动。原来,有一颗自在的心,就是快乐,有一种朴素的心态,便是美好的幸福。
窗外,斜阳,唯美;
窗内,平安,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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