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很多次的午夜梦回,小敏还能从那恍惚的旖旎里捞出丝丝缕缕的回忆和温馨。
十二年前,高一开学不久,一个秋高气爽的日子,她踩着一路的欢欣走进了教室。然后,她看见了他,就坐在教室很前面的一张凳子上,局促而腼腆,像个走错了地儿的又忐忑着不敢贸然离开的大孩子。之后不久,班主任老师走进教室,并示意他站起,介绍说“各位同学,从今天起你们又有了一个新的同学,他叫郑康,刚刚随父母从外地转学而来。大家欢迎。”
她的欢迎没带声音,两只手掌一合一放,是一种寥落的漠然,后来他被老师指点着坐到了她的后面,“嘻,还成邻邦了。”她不怀好意的淡笑着,与同座的云窃窃着。
上午第三课是数学。又是数学,她的心里一派阑珊。上课铃声一响,她便拿起圆规在本子上走猫步,猫步走出了一朵朵盛开的花,大的,小的,各种各样的,她头歪着左看右看,嘴里啧啧着自己的别出心裁,走得更聚精会神了,以至于老师什么时候走出了教室她都不知。随后,她又拿起圆珠笔在花骨朵上点缀。忽然,圆珠笔的头莫名其妙的穿进了她的鼻子。瞬间,尖锐的痛,眼泪出来了,她的鼻子成了小小的趵突泉,血,就那样流成了一汪哭泣的花。边上的云吓得不知所措,其他的同学也指指点点的“哎呀,这么多的血,快去喊老师。”这一刻他站了起来,先让她仰起头,手忙脚乱的用纸巾堵上了她的鼻腔,稍作停顿,又跑步去了校医室,拿来了棉球把染红的纸巾再换下,嘴里安慰说“不要紧的,你不要怕,我也有过。”之后又打来了冷水,一点一点的往她的额头上抹着,又用多余的棉球沾了水在她脸上擦,血慢慢的止住了,他大大的松了口气说,“这下好了。”便又忙着把地上触目的鲜艳打扫干净。
突发事件的发生弥合了彼此初相见的陌生。第二天,课间休息的时候,趁着教室里没人注意,她转过身子说了句谢谢,又偷偷的把一包点心放在了他的课桌上。他曼声问“这是干什么?我们是同学,不要这样。”说着,站起身子把那包点心又放回到了她的课桌上,笑着,像极了五月阳光的味道,恬恬润润的。 很多时候,心动只是一个瞬间的事情,从此以后,傲然如冬青的她心里有了一份隐隐的牵挂,每次走进教室,她的眼光会直接进入他的座位:哦,在啊。好。然后是不易察觉的一个微笑。有时候他来得迟了,她的心里就是一阵秋风扫落叶的空凉,空凉里还带了些说不出的失落: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会不会不来呀?然后,再抬头,看到了门口正走进的他,于是,阳光般的明媚又填满了心的缺口。
再后来,不知道他怎么发现了她的不吃早餐,于是,从某一个早晨开始,她的课桌上,便有了一份雷打不动的早餐,有时候一块面包,有时候几个蛋糕,与早餐同时出现的还有一张简短的字条“请不要与早餐作对。”
不知不觉,豆蔻年华的青涩爱恋就在这样的朦胧里成了潋滟在心头的美丽奇葩。
尽管如此,三年的高中,彼此却从没提及。高中毕业前夕,她和他商量填报了同一个城市的同一所院校,谁知道录取大学的时候,她和他南辕北撤各自去了不同地方的不同院校。
鸿雁一别两相隔,四年里,他和她靠着网络、手机,更靠着彼此心心相连的暗许,交往着,淡定了云烟,厚重了思恋。四年后,他去了海南,她回了老家。他与她相约,等到他把海南的事情落定他就会回来找她。
这一天,他在电话里告知她不日就要回来,并约好了届时相会。约定的时日里,她的心跳成了舞蹈,她的脸红成了玫瑰,几乎挑尽了衣橱里所有的衣服,很后才选了他喜欢的颜色和款色打点了装束,去了车站,想给他一个惊喜。
在车站候着的时候,一辆摩托车不期而至,“嗤”的一下,她的脚被重重的碾了,几乎是在她摔倒的同一时刻,那个毛毛糙糙的小伙子,忙不迭的丢下车,并不由分说的背起她就往医院而去。无巧不成书的是恰在这时候,他走出了车厢,看到了这一幕。那一刻,他的口张成了喇叭,他的心成了一地的苍凉。
车站一幕,在悄无声息中合拢了他意欲打开的心门。亲眼所见的巧合,更把从前那种微妙心慌的悸动变成了再联络时的疏离客气。
梦断,再见已是难堪。只要她幸福就好。这是一场失落而酸涩的回头,第二天,他回了海南并打电话告诉她,情况有变,他已决定不回来。自从那次电话之后,他表面的淡漠成了她心里说不出的幽怨,就这样,时光的水流洗去了曾经的羞涩的忐忑、窃喜和隐隐约约。彼此的联系淡了,疏了,偶尔的几次,或者在网络上相遇,一个是意兴阑珊,另一个更是心意不诉。直到有一天,他告诉她,他不日就要结婚了。至此,她似乎才恍然自己原来只是别人眼中那一棵熟悉的苦杏,只是活在自己绮梦里的自作多情者。
半年前一个极其偶然的时机里,他和她在老家的老路上不期而遇,相互问候了一下后,他终于还是说出了自己深埋在心底的初恋,并问她,从始至终,你爱过我吗?她说,‘不知魂已断,空有梦相随。除却天边月,没人知。’她如不爱,那一年怎么可能去车站接你;她要是不爱,又怎么可能被摩托车撞到?他说,既然爱,她为什么会成为骑在别人肩头的幸福?一席话把她打进云海深处,到很后,彼此才恍悟,眼睛的误读和时光的蹉跎扼杀了一段美好的姻缘。然此时此刻一切已是过眼烟云。
一场偶遇拼接了曾经的缝隙,冬眠的梦又开始了美丽的蹁跹,他再一次走近了她,意欲叩击心门。那时,她还待字闺中,她当然知道,更清楚他的意思,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从始至终,她的心里也只有一个他。
又一场相见,他终于禁不住感情的肆意横流,深情的说:我的幸福就是你的回眸。你应该是懂我的,你明白吗?我的感情世界,由始至终只住着一个人,她的名字叫敏儿。有了她,别的就很难再进入。小敏,为了你,我愿意从头来过,你肯给我机会吗?她望着他,沉吟着,缓缓的摇头,深深的叹息,之后说,很多时候是女人为难了女人,你已经有家、有孩子,婚姻不但是感情的归宿,更是责任的诠释。好好珍惜手中拥有的,别让她从指缝里流失。来生我们从头来过,不要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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