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塘从北面吹来的风涌进北山的缺口十一月 父亲缝好漏风的木门将冷的风和孤独的雪关在门外围坐火塘 与老墙对视噼啪的火星从火塘中爆开一道灼烫的弧线穿透老屋的孤寂使父亲长满老茧的手猛一哆嗦有雪的日子 火塘的火更旺我在父亲的膝下 规规矩矩的烤火窖藏的红薯和洋芋 这些乡村的味道从火塘灼烫的柴灰中浸出由淡而浓 由浓而香仿如年关的福祉
十一月 北风那个吹距离年关更近的日子火塘 仿如一幅浓郁乡情的年画吉祥了高原人家有雪的季节砂罐茶砂罐茶的茶一半是水 一半是茶叶当煮沸的情感飘溢静静的山村粗花的土碗往八仙桌上一摆乡村的味道就浓了砂罐 弧形的曲线如高原的流畅把水的透明和植物的柔韧安置火中让水燃烧 让一株植物自由舒展让高原人家的闲情在一壶砂罐中熬得悠远而绵长静静的日子在我黔北的老屋那布满尘灰的砂罐还搁置在记忆的老地方一半 装满异乡游子岁月的过往一半 飘溢一个男人淡淡的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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