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闫玉枝
某日,网上读到一篇文章:一条饥饿的母狼和一群小狼,在茫茫雪源上,很久没觅到食物了,母狼饿得瘦骨磷殉,肋骨一条条显现,小狼嗷嗷待哺。母狼决定出去觅食,而雪域里的生存又是何等残酷,老猎人在耐心等待。母狼看到了一只野兔,它的眼里寒光一闪,虚势待发。就在那一刻,枪响了,殷红的血洒在雪地上,像梅花鲜艳,老狠顿了一下,却向家的方向跑去,梅花蜿蜒前行,越来越慢,猎人追踪而至,看见母狼把洞口堵的严严实实,安静地躺着,眼睛里乏着乞求的光。有经验的猎人知道,母狼是要保护洞里的小狼崽,母狼轻轻哀鸣着,血汩汩流淌,印染了洁白的雪,火红的氤氲气息飘荡。兽类也是生命啊。猎人决定撤退了,就在他挪动脚步不久,就听见砰的一声,却是母狼撞壁而亡的声音,小狼们一哄而上,分食了母亲,猎人知道,这是狼族的特殊制式。猎人同样放过了小狼,小狼得以存活,只有那火红,像啼血杜鹃唱的悲壮的歌。
人和兽的区别,是兽永远还保持原始的样子,人的思想却在不断进步。他们有一个共同点,用爱支撑,生命才可不断延续。兽类如比,人,更不用说。
由此我想起了我的姑姑梅香。
金秋的九月,孩子们度过快乐的暑假,蹦蹦跳跳都去了学校,我就接到了母亲的电话,嘱我去一中看看姑姑的儿子,说是今年刚来城里上学。我应下,星期五的下午,在学校门口见到了他,他长大了,高高的鼻梁,俊俏的五官,与我姑姑的眉眼像极了。我带他吃过饭,就送他去了汽车站回家,嘱咐他一定要好好学习。
姑姑已去世十年了,儿子四岁的时候,她就走了,野草凄凄,鸦鹊孤飞,如果,当初她不这样选择,荒莹孤冢就不是她现在的归宿。
她是我的邻居,和我差不多大,我们从小就在一起玩,她妈妈死得早,六岁的时候,后妈进了门,又生了小弟弟小妹妹。她早早辍学,在家带弟弟妹妹,而我继续上学。因为是邻居,她经常上我家来玩,受了委屈,也喜欢和我母亲诉说,母亲也时常开导她,时不时留她在我家吃饭,而她对我母亲也很尊重。一次,和后妈吵架后,她便去了南方打工,这一走,几年没回来,回来的时候,她带回个男朋友,男的是邻村的,相貌堂堂。婚后,他俩很恩爱,在镇上买上了房,开起了馒头店,日子过得很幸福。美中不足的是,姑姑有心脏病。医生叮嘱,她是不能生孩子的。可是,姑姑很终选择了一条不归路。
光阴,总是以自已的方式前行,而生活有时候也激情澎湃,有时候也灰飞烟灭。这个时候的我,也遭遇了生活的重创,不得已南下打工。等我把自已的生活打理好,我听到了姑姑已经变成了植物人的消息。那个午后,灰色的云层有几缕金色的光线,田野上空旷旷的,麦苗是绿色的,点缀着冬日的萧条。我骑车去镇上,看望我的姑姑,走进小院,她婆婆接待了我,婆婆说姑姑生完儿子,她就昏迷不醒,醒后就躺床上不能动,生活全靠她照顾,儿子因为没人帮忙,也不做生意了,在附近打零工,早出晚归。她的儿子四岁了,婆婆带着。接着我牵着她儿子的手走进她的房间,房间里很暗,有难闻的气息,没什么摆设,很凌乱,她一个人安静地躺着。我望过去,轻轻叫着姑姑。她眼窝深陷,已经瘦弱得不成人形,脸上再也找不到往昔俊俏的风彩。看她连看我一眼的力气都没有,我一阵阵心酸,我拉着她儿子的手,推到她的面前,和她聊我们的过去和她的孩子。忽然间,我看到一串泪珠,顺着眉际滑向稀疏的发间。原来她也是有感知的。也许。她的泪水是悔恨的泪——如果当初不这样选择,她一定可以走在阳光下,看绿叶的生成,看花朵的盛开,看云朵的飘逸;又或许,那是欣慰的泪,用生命换来的儿子在健康成长,能感觉到他站在面前,也是一种幸福吧。
我在桌上放下两百元钱,快速离开了。生活啊,总是像四季变幻不定的风景,这秒过了,不知道下一秒将会发生什么,欲望的枷锁总是会自人窒息,苦难往往是索求的东西太多了。狼是有狼性的,可是它的爱,却不比人类少。世上千千万万的人,寻求的东西却不同,方向也不同,如姑姑,她有她的选择,她有她的归宿。
当我听到了她去世的消息时,我想:生命是艰难的成长,每个人无论平庸卑微,无论风光桀傲,都应该理解和敬畏生命,活着,就是一种成功,活着就应该安然和从容。
余华说过,很初我们来到这个世界是不得不来,很终我们离开这个世界,是不得不走。人生,是一场梦,时光如云影掠过,我记着狼的故事,也记着我的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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