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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起烛光祭母亲

来源: 静心文学汇 时间:2021-06-26

燃起烛光祭母亲

守孝不离方寸地,哭声难唤母直言。在这个山寒水瘦、滴水成冰的季节,我的母亲没等我见她很后一面,就驾鹤西去!尽管我的内心世界里,有无限的不舍、痛心;千百万个难离和声声的呼唤,再也永远唤不回我母亲的片语只言……

母亲驾鹤西去,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无助的我,只好膝跪在母亲的灵前,点一支清香,燃一支香烛,让照亮我母亲去西方极乐世界的路,燃起一堆纸钱,给她一些零花钱,让她一路走好!

香烛的火苗翻卷着,跳动着,升腾着,映照着我的脸庞,那黄豆大小的烛光,火苗在眼前慢慢地幻化成一幅幅栩栩如生的画卷,灯下再现了生前母亲,那慈祥的笑容和亲切熟悉的背影……

在我有记忆里开始,小时候这样寒冷的季节,每天凌晨,*一遍鸡叫不久,我的母亲便早早就起床,但并不点灯,摸黑穿好衣服,摸索着来到厨房,不久厨房的灶台上,那盏发着黄豆般大小火苗的煤油灯,便亮起来,母亲便也开始她新的一天。

屋外,寒星寂寥,月光惨白,一团淡淡的煞气笼罩着农村小山村大地的静谧;仿佛寒冷吞噬了这个我家乡的小山村的整个空间,除了地上厚重的积雪、白霜闪着寒冷的银光外,只有我家的屋内,有一灯如豆,火苗跳动,永远带着四季的温暖,努力融化着门框边同样挂着一层厚重的白霜,在那黄豆般大小的、跳动的灯火里,燃着希望之火,点亮了我们全家人的希望!

是在我母亲点燃的这盏煤油灯下,我和弟弟十年寒窗的寒夜里,一年四季,不逢春夏秋冬,风霜雨雪天,母亲这个时候,就是给求学的我和弟弟做早餐,父亲便是火头军,她精心给我和弟弟准备早餐,让我们早点进学堂,踏上遥远的求学路途。但在煤油灯光的映照下,把我母亲身后,拖着长长灯影,黑黝黝的、几乎遮住了半面墙,随着这剪影慢慢向前移动,昏黄闪烁的灯光,将我母亲的背影勾勒出一抹赭红轮廓,从此,母亲的身影,这个伟大的形象,便永远定格在我的记忆里。

尤其是当我和弟弟,前后考进甘肃定西中学,每个周末的晚上,就是我母亲的不眠之夜,在黄豆般大小煤油灯盏、照亮的灯光下,给我俩备足一个周的干粮。星期天的早晨,听到第二母亲便轻轻地掀起我的被角,摇着我的肩头,“娃!该起床了!”我睁开惺忪的睡眼,极不情愿地起床……现在已经不记得起床后自己都曾做了些什么,但怎么也无法忘记在那一个个寒冷的清晨,伴着一盏孤灯,无法忘记昏黄闪烁的灯光将母亲的背影勾勒出一抹赭红轮廓的美好画卷了!

尤其是八、九十年代,虽然全国迎来了改革开放的好政策,人们的生活条件和物质基础,超前向前发展了一大步,可我的家乡依旧是那么贫困和落后,冬天没有生炉子的炭火,在寒冷的季节,厨房更冷,门框上挂满了霜花,两边的马窗上结了一层厚厚的窗花。一盏煤油灯光如豆,昏黄暗淡。母亲就在这昏暗之中,将满是冰茬的水舀进锅里,弯腰将*一把柴放进灶坑中点燃,过了一会,锅里的水温了,母亲便把它舀出半舀子,倒进脸盆里端给我,让我用热水洗了脸。随着灶坑里的火熊熊燃烧,锅里的热气也在慢慢地蒸腾,水雾弥漫在整个厨房里,昏黄的灯光愈发地暗了。母亲就在昏暗与雾气之中,忙碌着给我兄弟俩做早饭。屋子里飘来天下很熟悉的饭香!

此时的母亲,满头的发丝上挂满了水珠,在灯影下竟也晶莹,一如深刻记忆中那幅画卷般美好。此时母亲来不及抹上一把,等我吃完早饭,她早已经准备好一周的干粮,东方破晓的时候,我便踏上去县城中学遥远的上学的路,可母亲的身影,永远定格在村口,张望,看着我渐渐地远去!

我和弟弟高中一路走来,走进大学,穿梭的人流,陌生的面孔,灰冷的街道,灰冷的高楼,四角的天空。离家越来越远,然而长风寒夜的隆冬,那盏跳动的灯火,昏黄的灯光勾勒出的母亲辛劳的背影,却一次次走进梦中,成了我记忆里永恒的温馨记忆!

流年,就像一把无形的利刃,将岁月的痕迹雕刻在母亲的眼角眉梢,时光把沧桑写在母亲那安详的笑容里。佝偻的腰板、蹒跚的步履、满头的白发,母亲真的老了……

农村老屋零落,那盏她用了大半辈子的小煤油灯盏,满身油污,仍旧陈列在老屋的门楣上,像是陈列着她一生的遥远记忆。漫漫长夜,年迈的母亲一个人孤灯身影……

当我今天从异国他乡,一步当作两步赶回家的时候,我的母亲已经去逝了,只看到灵前点起了一盏小油灯,那是专为逝者准备的“长明灯”。这是母亲身边,我余生看见的很后一盏灯,也是很好一盏在灯下母亲,不用再为孩子们操心劳作的灯。这灯就是母亲的一生,虽然微弱,也许是我的母亲,正独自一人提着这盏长明灯,赶往去天堂的路上……我也不知道我的母亲,是否孤单?

此刻此时,阴阳两隔,再难逾越。纵然“泪血染成红杜鹃”,一滴泪曾到九泉。泪光中,无助的我,只好重新再次点燃那盏如豆的蜡烛灯火,来祭奠换不回片语直言我的母亲!期盼点亮我母亲她去堂的路……

2020年腊月二十二日含泪叩首落笔于母亲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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