蚕豆花开在田埂上

“九九那个艳阳天来哎嘿哟，十八岁的哥哥呀坐在河边，东风呀吹得那个风车转哪。蚕豆花儿香呀，麦苗儿鲜”相必我们这一代人，对电影《柳堡的故事》不会陌生吧！那甜美的《九九艳阳天》的歌声，那依呀呀的风车；那轻拂的杨柳；那蚕豆花的芳香；那绿油油的麦苗，一组组的景头就会从眼前闪过，连同那份纯真的爱情，那田野诗意般的故事，影响着我们几代人的生活。

“蚕豆花儿香呀，麦苗儿鲜”，多美的歌词，纯朴中带有惊奇的自然美。蚕豆花虽没有桃花、樱花那么鲜艳，夺取了春季的半边天。也没有油菜花那样开成一片金黄，它只是农家房前屋后，田埂地头的一点点缀而罢了，也不会引起人们太多的注目，是一种普通农作物而已。但我喜欢它的娇小，喜欢它的纯朴，更喜欢它接近我们生活。它虽然不被文学家所欣赏，也不会成为画家笔下的主景，但它依然踏着春的节奏，给春的气息增添一抺芳香。我喜欢你蚕豆花。

人们说“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这是辨证法的法则，在杭嘉湖地区，种豆应是冬季与播种油菜的时期大致相当。蚕豆的成活率相当高，只要冬季的温度不是太寒冷，它还是可以轻易地越冬的。蚕头苗很贱养无需施肥，它主要靠叶子的光合作用来吸取营养，只要将蚕豆埋在土里，蚕头就会吸收土壤中的水分，使蚕豆膨胀裂口，其中一部分会生出根系，随着时间的推移，根系慢慢地伸长将蚕豆本体顶出土壤，于是，二瓣嫩绿的叶片象“丫”字一样开始沐浴阳光，紧接着一个新生命开始诞生。

冬天过去了，春季暖阳阳地来临。豆枝也越长越茂盛。三月桃花盛开，菜花金黄，招来了蜜蜂来摘取花蜜，而蚕豆花呢也毫不逊色，它脱去了黑色的外衣，将二片白色的花瓣露出尖尖的脑袋，然后是睁大一对黑色的眼睛，让阳光揽进自己的视野。此时，蜜蜂们也以好奇的目光，用灵敏的嗅觉飞向朵朵纯情的花朵。或者不惜放弃一片金黄，还不以为是一种错误。

小时候我家的自留地上也种了几垄蚕豆，它不仅是一种经济作物，也是一种廉价的素菜。在那个以贫穷为自豪的年代，种几垄蚕豆也是改善伙食的一种选择。但这种改善方式没有快乐可言。很快乐的是和小伙伴们去野外烧野蚕豆吃，以便解解馋嘴。那时“偷”是家常便饭的事，从偷桃李、甘蔗、西红柿、番薯，到偷蚕豆，只要是可以吃的，都成了我们掠取的对象。烧野蚕豆不是吃的什么滋味，而是一种乐趣，一种亲自动手的乐趣。只要取一只洋盆子，很好有一个小铁锅，当然那时是不可能的。再在家里拿些盐，然后选择一个地方，用砖块搭建或者在土地上挖个坑，将洋盆子架空，随手攀些柴火，这些步骤俱全后，就该去偷青蚕豆了。在偷的过程中，还有选择性的，对于很嫩的豆荚，当场脱去外衣，将其塞进嘴里消化掉。虽然难免有些酸涩，但回味还是清香中带有些甜。对于老豆荚，就剥去柔软的豆壳，放入洋盆里煮，再加入些盐，待蚕豆浮起来后，由青色变成淡青色时，表明蚕豆煮熟了。蚕豆煮熟了该开吃了，吃的时候不能抢夺，由一个人分配，每个人几粒，以视公平。即使这样也是吃的不亦乐乎。

很正统的吃法，自然是在家里吃。简单一是在饭锅上蒸着吃，也可以与咸菜一道蒸，也可以单独，而稍微奢华点的，当属“小葱爆青豆”，将油锅开旺，将青豆爆炒，无须加水，待青豆裂开，加入淍味品，黄酒、盐、然后加入小葱、味精出锅，此时，一股香味就会飘满整个厨房。一道青绿芳香的菜肴端上饭桌，此时胃口相必大开。

今年的蚕豆花早已开过，现在已是硕果累累吧！嫩嫩的青豆或许也该上市，至今我还没有品尝过。寻找了机会去市场转悠一下或许可以看到了。如今田里的麦苗少见了，蚕豆花也偶然在田间看到，看着那些大片的荒地真的很心痛。不知那一天，“蚕豆花儿香呀，麦苗儿鲜”的景色在自然界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高楼大厦遍地开花，那份纯真真的没有了。